文|琥珀消研社
作者| 石榴
7月28日-31日,終於回歸线下的ChinaJoy 2023在上海新國際博覽中心舉行,不僅吸引了廣大二次元愛好者,還有不少互聯網大廠的影子,比如騰訊、網易、美團、嗶哩嗶哩等等。
而在同月快看世界舉辦的第二屆KKWORLD,雖然承載了超百個人氣漫畫IP,但不管是在影響力還是參展企業的“分量”上,較ChinaJoy明顯落了下風。
禍不單行,就在這屆KKWORLD上,快看創始人&CEO陳安妮表示,現在行業正在經歷互聯網漫畫誕生以來最艱難的時刻,多個漫畫平台相繼關停、休刊,其中不乏《知音漫客》這種連載了17年,一度衝進了全球top3期刊排行榜的頭部平台。
凜冬將至,漫畫平台們急需找到新的“熱源”取暖。
“水逆”漫企,艱難穿行2023
處於“水逆期”的漫企們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在積極自救。
一方面,部分企業試圖讓漫畫的生命周期更長久。這其實很好理解,以較爲成熟的日漫、美漫市場爲例,單是2022年,12個源於漫畫、年齡7~84歲的IP,包括蝙蝠俠、龍珠、復仇者聯盟、哆啦A夢等,帶來的平均總收入便超過167億美元。
反觀快看,雖然用戶數量超過3.4億,擁有超過12萬注冊創作者,覆蓋1.3萬部漫畫作品,但快看平台上Top10作品的平均商業化收入剛超過2000萬,距離全球的頭部IP仍有不小的距離。
因此,快看試圖通過影視化、圖書、動畫、周邊衍生、漫劇、廣告等多元化开發手段,延長生命力、放大影響力。
另一方面,龐大的海外市場也吸引了諸多漫企出海“掘金”。快看2018年就在探索國漫出海,2021年,發布了“哥倫布計劃”,加速漫畫出海業務,截止目前,快看在海外發行授權作品達到了504部,從收入結構上來看,2022年,快看出海漫畫分成收入佔比超過總收入的65%。
有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將海外市場視作新增長極的不止快看一家。2018年1月,騰訊也在東南亞低調上线一款漫畫應用《WeComics》,當時App Annie 榜單顯示,《WeComics》曾在菲律賓圖書類創下排行飆升 300 名的成績;嗶哩嗶哩漫畫海外版Bilibili Comics於2021年4月上线;字節跳動也在日本上线Fizzo Toon......
不可否認,這些動作給平台和行業都帶來了一定的增長,但卻並沒有完全驅散“寒意”。
首先,漫企的承壓能力正在降低。
這主要是因爲過去,國漫備受資本的青睞,但在“寒冬”之下,資本也开始退潮。
就拿快看來說,據天眼查數據顯示,其一共經歷了六輪融資,此前幾乎一年一輪,2021年的2.4億美元融資還刷新了當時的行業融資記錄。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平台也已經整整兩年沒有“新錢”的進入了,更不用說其他平台了。
(圖源:天眼查)
其次,行業內的爆款也越來越少。
在快看,《怦然心動》、《蟬女》、《步天歌》、《快把我哥帶走》等爆款,則是數年前的,最近兩年快看出圈的原創作品越來越少。
這背後不僅是這兩年由網文改編來的作品佔據了過多的平台空間,還因爲讀者對於漫畫質量的要求越來越高,早年只要內容稍微有趣、畫風稍微獨特就能大爆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最後,用戶的注意力也在持續被分散。
行業內就有快看、騰訊動漫、嗶哩嗶哩漫畫等玩家在搶奪用戶;在行業外部,《2020中國網絡視聽發展研究報告》數據顯示,中國網民平均每天看短視頻的時間超過110分鐘,短視頻App的人均使用時長已超過即時通訊,成了名副其實的“殺時間”應用,漫畫受衆的注意力被分散,而這也讓漫畫爆款的出現變得更加困難。
沒有好的原創作品,影視化和出海都只是“空談”,還會進一步導致用戶流失和資本退潮,導致平台陷入低質的惡性循環。
AIGC能否爲快看帶來“新生”?
在意識到當務之急是提高自我造血能力,推動精品漫畫內容更高效的孵化之後,快看率先盯上了AIGC。
今年4月末,對外宣布正式成立AIGC事業部,並在此次發布會上發布正在打造以多模態大模型爲基座的AIGC能力平台。
在多個行業都开始關注生成式AI的市場環境下,快看有這樣的動作並不奇怪,畢竟,AIGC確實可以賦能漫畫創作,讓部分受限於畫工、美術能力的想象力將得到釋放。
再者,快看本就擁有一定的“AI基因”。2019年,快看就與哈爾濱工業大學和南方科技大學分別達成战略合作,公布了“神筆馬良”工程。通過AI幫助創作者完成自動上色、風格遷移、线稿優化等輔助創作工具的研發,並將AI能力大規模應用於快看APP的頁漫智能轉條漫、漫畫智能自動閱讀、智能彈幕等場景,提升用戶閱讀體驗上。
誠然,AIGC確實能帶來創作效率上的提升,但「琥珀消研社」並不認爲“AIGC+漫畫”,就能給快看帶來新生:
第一,快看雖然對漫畫產業以及行業各生產環節具備深度理解,並積累了大量行業和用戶行爲數據,但騰訊動漫、嗶哩嗶哩漫畫也具備同一優勢。
可快看在AIGC和大模型的技術和算力積累上,卻不如互聯網大廠,就以騰訊動漫爲例,其背後的騰訊已經通過外部投資的方式,持續擴大自身在AI大模型方面的影響力,先後投資了深言科技、MiniMax、光年之外三家國內AI大模型初創企業,與之相比,快看顯然還處於“AIGC+漫畫”的初級階段,在技術和應用上還需要繼續下探。
第二,“AIGC+漫畫”還容易帶來版權方面的風險。
這是因爲AI技術想要發展和提升必須有體量極度龐大的數據庫進行模型訓練,這個過程中數據庫會不可避免的包含很多受版權保護的作品。比如著名的AI繪圖工具Stable Diffusion,它的模型訓練數據源是包含了上億圖像的LAION-5B數據庫,其中就有不少版權作品。
對非商業用途來說,這一問題或許無傷大雅,但是在漫畫創作這一明顯存在商業化的環境下,如果版權歸屬模糊,對平台和創作者來說都是不容忽視的風險。
第三,“AIGC+漫畫”還容易激起創作者的逆反心理。
去年年底,國外藝術作品平台ArtStation上的畫師們就發起過聯合抵制 AI作品的活動,集體在官網打出“NO TO AI GENERATED IMAGES”的標語。
在國內,雖然有一些聲音認爲AIGC只不過是作爲工具身份的存在,可以幫助創作者提升創作效率,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畫師陷入了AIGC帶來的“失業焦慮”中,並認爲AI作品的出現打破了行業平衡。
如何解決創作者的顧慮,應對AIGC技術對產業帶來的衝擊和機遇,也是當下快看需要考慮的問題。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現在快看遇到的問題,是高質量的原創內容供給不足導致社區的核心競爭力下降,但以現在AIGC的技術水平,似乎並不能解決這一問題。
閱文集團CEO侯曉楠曾表示,AIGC帶來了新的創作模式,就像從手動駕駛升級到輔助駕駛對人的解放,但AIGC不會取代作家,它是創作的金手指,而主角永遠是作家。
代入到漫畫行業,AIGC可以提高產能,讓漫畫的創作過程變得更簡單,以徵途團隊爲例,隨着AI模型的應用,美術人員的效力就提升了5~10倍。
但這種優勢只停留在生產相對初級內容的情況下,可現在的快看並不缺乏平庸的A級作品,如果再加入過多的由AIGC創作的初級作品,最开始還能憑借AIGC的噱頭吸引一些讀者,但從長期來看,很有可能會導致內容質量走下坡路的趨勢繼續加深。
總而言之,借助AIGC的發展與完善,在當前日益豐富的泛娛樂方式中,以快看爲代表的漫畫平台的競爭力,確實可以得到一定的提升,但如果是想要讓漫畫行業走向正向循環的良好生態,或許快看們還需要更務實一些。
*本文圖片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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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AIGC風起,快看能否走出“水逆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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