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也有“難念的經”。

鯨商(ID：bizwhale)原創 作者 | 瀟傑

近12年的中國首富，杭州4個人輪流“坐莊”當了10年。前有丁磊、宗慶後、馬雲、鐘睒睒，今有黃崢。

近日消息稱，土生土長的杭州人，也是拼多多創始人的黃崢以486億美元的身價，成功超越長期佔據榜首的農夫山泉創始人鐘睒睒，登頂中國首富寶座。

關於首富是如何煉成的，成爲大衆討論的熱點話題。回顧2015年，黃崢創立拼多多。當時還沒被看成“威脅”的拼多多野蠻生長，9年後，拼多多成爲了電商巨頭之一，往日的電商大佬們不得不重視“砍一刀”的力量。

而曾經連續第四次成爲中國首富，如今退居第二位的鐘睒睒也沒闲着，則以退爲進，近日在央視財經頻道《對話》欄目中回答了一系列質疑。

二人一進一退，網友感慨時代變了的同時，背後的企業沉浮、創富密碼也希望被深挖出來。

“本分”新首富

先看拼多多。

黃崢自小出生在杭州一個普通家庭，但他從小極其聰明，成績優異。高中時直接保送進了浙江大學英才教育班，主修計算機專業。

彼時互聯網方興未艾，黃崢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網易創始人丁磊和人生導師段永平。

畢業後的黃崢由於踩中了谷歌的狂飆期，已然身價不菲。他仍想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先後嘗試過賣手機，創辦電商網站“歐酷網”，電商代運營公司“樂其”，遊戲公司“尋夢”。

當黃崢創立了拼多多的前身拼好貨時，他想把拼好貨做成一個“生鮮版京東”，但由於供應鏈能力不足，這個夢想沒有成功。

直到2015年9月，黃崢抓住了移動互聯網普及之後巨大的市場需求，上线了拼多多，黃崢概括爲“Costco+迪士尼”模式，在各大電商企業激烈角逐、提高客單的時候，拼多多主攻下沉市場，通過對用戶心理的把控，讓用戶以低廉的價格成爲品牌傳播人。

2018年7月，拼多多從美國成功上市。根據2019年財報顯示，拼多多成交額突破萬億大關，創始人黃崢也成爲全球白手起家年輕富豪榜的第2位，僅次於扎克伯格。

但拼多多一直是家神祕的公司。其上海總部大樓，並沒有一個明顯的標識代表這就是拼多多這家公司的所在地。拼多多的財報電話會，也是投資者獲得增量信息最少的公司之一。

拼多多的低調和神祕還體現在內部中，比如與其他互聯網公司有內部論壇不同，拼多多內網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發布公开言論的地方，公司不鼓勵員工公开討論任何和公司相關的事。

拼多多員工則採用花名，不顯示性別。倘若拼多多的員工如果要聯系其他部門的同事，只能通過搜索花名去獲取聯系方式，並不能按部門去瀏覽。這讓員工把更多心思用在工作上。

而員工的晉升等級系統在國內所有公司中都是最爲模糊的，根本沒有其他公司相對公开的P序列、T序列、L序列。一些員工私下裏表示，公司對保密協議的執行極其嚴格，他們不愿惹上麻煩。

在這種相對低透明度的發展下，拼多多的業績卻十分亮眼。

2021年初，黃崢的個人淨資產達到峰值，達到了715億美元（當前約5132億元人民幣）。此時他又作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決定，從拼多多董事會徹底退出，選擇去做一個生物學家。

自2020年卸任拼多多首席執行官、2021年從董事會辭職以來，黃崢說對經商厭倦了，想接觸一些新鮮事物，而生物科學就是其中的考量之一，想成爲該領域“摸石頭過河”的那批人。因此，黃崢捐出6億多給母校浙大，目標在於支持生物醫療和農業食品等領域的研究。

而隨着Temu的出圈，拼多多進入了出海階段。今年5月，拼多多發布了其2024年第一季度業績報告，數據顯示該季度實現營收868.12億元，同比增長131%；同時，調整後淨利潤達到306.02億元，同比增長202%。

這些財務數據一度讓拼多多市值增長至2188億美元。所以，黃崢成爲當前的首富，也算意料之中。反觀曾經當了4年首富的鐘睒睒，其旗下企業農夫山泉的股價正起起落落，其本人或許也在爲企業發展謀求多條道路。

“鐵腕”老首富

比起首富的地位，圍繞鐘睒睒本人、圍繞農夫山泉的爭議更值得關注。

在最近央視財經頻道《對話》欄目中，鐘睒睒談到，成爲首富對他的人生沒有改變。首富的財富責任要包含有範圍且具體可執行的利他主義，要引導褒獎鼓勵它成爲一種潮流。對於自己成爲首富，鐘睒睒稱他是時代的幸運者。“但成爲首富讓我失去了自由，我希望有私人空間，我對自己的結局非常有信心，我白手起家，每一分錢都幹幹淨淨，對上下遊、員工的待遇在目前的水平來說是很滿意的。”

在節目中，鐘睒睒針對純淨水事件進行了解釋。

此前，有很多消費者認爲農夫山泉剝奪了消費者的選擇權。鐘睒睒在欄目中表示：“如果沒有今年這次網絡爭議，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生產純淨水。重新推出純淨水，是還給消費者選擇權。”

鐘睒睒還解釋說：“此前農夫山泉不會選擇做純淨水，因爲當時天然水做的純淨水和自來水做的純淨水不一樣，都能喝得出來。水中的礦物質需要長期攝入，年紀大的人，沒有礦物質的水要盡量少喝。”

談及網絡污名，鐘睒睒則表示洗不幹淨了，隨他去吧，天會亮的。

其實，在此之前，農夫山泉的早些年的經歷中，鐘睒睒就善用強硬的風格，以應對殘酷的商战；用有效的營銷，贏得更廣泛的爭議。

回看2000年，在養生堂公司（農夫山泉前身）的一次發布會上，鐘睒睒說，經科學實驗證明，純淨水對人的健康無益，爲了對消費者健康負責，養生堂將不再生產純淨水，而是全部生產天然水。

彼時中國的瓶裝水市場，純淨水是主流。根據商界雜志報道，在全國1500家水企業中，有2/3都生產純淨水，長期佔據市場70%左右的份額。1999年時，中國水市前三位的水業產值大約是：娃哈哈10億元、樂百氏8億多、農夫山泉5億多。

鐘睒睒選擇讓純淨水和天然水比較，在央視投放廣告，內容爲澆灌天然水的水仙花比澆灌純淨水的要長得好；在全國範圍內开展“科學活動”，也是做水對比試驗。

不過，農夫山泉這種“拉一踩一”的方式很快讓娃哈哈等對手不滿，還惹了衆怒。

這次商战的皆爲，以農夫山泉被判涉及不正當競爭繳納罰款結束。但此後，農夫山泉一下打开了銷路。2000年結束時，農夫山泉的市場佔有率達到了19.63%，成爲中國瓶裝飲用水第一品牌，此後多年裏，它都保持了第一或第二的位置。

鐘睒睒或許壓根不在乎外界怎么想，他曾說，“企業不會炒作，就是木乃伊，木乃伊必須盡早進入墳墓。”

到了2013年，農夫山泉又一次陷入“標准門”事件，這一次，鐘睒睒依然強勢應战。

當時，多家報刊質疑農夫山泉的質量標准問題。農夫山泉對這輪大規模質疑並不买账。其在新浪微博、各大媒體等公衆平台發布消息，稱京華時報缺失“新聞道德良心”。

在“標准門”的衝擊下，農夫山泉宣布，今後將永久退出北京桶裝水市場，關閉其在北京寬溝的工廠。這也能看出鐘睒睒是個說一不二之人。

今年重走純淨水的路，是鐘睒睒迅速應敵的一個決策。不過早些年鐘睒睒就曾說，他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同行們在幹什么、想什么，他根本不管。

企業創富與守富的“底色”

成爲首富，或曾是首富，都還需內外兼修。

今年，根據拼多多披露的2024年一季度財報顯示，報告期內拼多多實現營收868.1億，同比增長130.66%；實現淨利潤280億，同比增長約246%。

對比同行，一季度京東的營收和淨利潤增速分別爲7.04%和13.88%，雙方體量上還有較大的差距，但拼多多的業績增長不容小覷。

目前電商的紅利期已經過去，衆多傳統電商平台的業績增速已大幅放緩。在此大背景下，拼多多能保持着業績的高增長，主要得益於低價策略。

但各大平台已然掀起了反“僅退款”和“絕對低價”的浪潮。今年618之後，淘天集團在一場面向商家的閉門會議中明確了下半年的變化，其中包括減少對“五星價格力”的依賴，弱化絕對低價的策略，重新回到GMV的流量分配邏輯。抖音電商也對其比價系統進行調整，不再追求絕對低價，下個月，取消比價的調整或將率先在非標品上落地。

以往面對外界壓力，拼多多基本情況下都會無視，專注自身。這點和黃崢的不謀而合。黃崢也說過，他在隔絕外部壓力，回歸本源理性思考的能力異於常人。

並且，在拼多多，黃崢對於決策往往說一不二。員工只需要像螺絲釘一樣，在工作指標下進行精細、嚴絲合縫的執行。這就是最大本分。

如今，依舊執行僅退款、百億補貼的拼多多，或許也是在堅持“本分”。

再看鐘睒睒，其雖今年不再是首富，但仍是最強大的飲品操盤人。

除了飲用水，無糖茶飲的增長讓農夫山泉有了新的突破口。農夫山泉曾在2011年就推出了東方樹葉，但東方樹葉曾被網友評選爲“中國五大最難喝飲料”之一。就在農夫山泉想砍掉這條產品线時，鐘睒睒卻堅持讓其保留至今。後來東方樹葉趕上了“無糖飲料”的風口，就成了頭部產品。

在2023年，農夫山泉的茶飲業務全年收入126.59億元，較2022年增長83.3%，佔2023年總收入的29.7%，就在2022年，這一收入還不到70億元，營收佔比總額僅20.8%。

總而言之，農夫山泉在迎合市場趨勢，產品的設計營銷層面，都具有優勢。但其依舊要忌憚的娃哈哈、怡寶、康師傅等老牌選手。以及江西潤田、陝西龍王泉、廣西巴馬麗琅，安徽迎駕山泉這類地方品牌。

對比二者，互聯網企業的核心打法是組織架構足夠扁平，足夠年輕，不斷讓有新鮮血液補充進來，互相卷。

這對傳統消費企業來說很難。畢竟農夫山泉的鐘睒睒已70歲了，過往幾十年的成功經驗，或許會影響他對企業未來的判斷。從《對話》來看，現在鐘睒睒似乎還沒有放權的打算，直言道：對未來農夫山泉所有權的問題，尚不清晰、也不能清晰。接班人的能力似乎也沒有達到“讓我看起來放心”的地步。

無論黃崢創建的互聯網企業，還是鐘睒睒帶領的傳統企業。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走到了國內較高的高度。未來，他們是否能持續當首富，讓企業持續佔領高地，尚需時日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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