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nAI從2022年12月發布ChatGPT以來,一場以生成式人工智能爲核心的通用人工智能產業的浪潮蜂擁而至,清洗掉了元宇宙概念後AI圈的頹靡與蕭條。
自1950年圖靈發表“圖靈測試”以來,人工智能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從中誕生了一大批與人工智能相關的科技公司。當然,每一輪新技術的誕生都少不了有關於技術落地、市場泡沫化與資本割韭菜,讓輿論深陷質疑的“矛盾”中。
正如身爲國內“AI四小龍”之首的商湯科技,從創建至今仍舊未從輿論的“矛盾”中跳脫出來。一方面源於其的確擁有一批高質量的科研團隊與技術成果。另一方面從計算機視覺到元宇宙,商湯科技的身影似乎從未缺席過,但其可持續性“自給自足”的商業化落地仍未有清晰化路徑,使其難以實證“技術性>故事性”辯題。
機會不會辜負有准備的人,商湯科技作爲國內第一梯隊發布大模型的人工智能企業,能否成功搭載這項“變革性技術”的列車,讓商業化落地更進一步,迎來自身的範式革新。
“博弈”大模型,商湯科技的“不得不”?
對於商湯科技來說,博弈大模型可能是其尋找商業化落地場景最後的機遇,在人工智能這個“碎鈔機”的領域,其試錯成本已經不多了。
根據商湯科技的財報來看,從2018年~2022年,其分別實現虧損34.33億元、49.68億元、121.58億元、171.77億元和60.9億元,五年累積虧損高達438.26億元。從2022年商湯科技處營收同比下降18.97%至38.09億元,毛利潤同比下降22.40%至25.42億元。可見,商湯科技短時間內並沒有“盈利”的跡象。
以細分項來看,商湯科技可能已經陷入了原支柱業務下滑過快,新支柱業務難以補足的境況:在智慧商業上的收入爲14.64億元,同比下降了25%;在智慧城市上的收入爲10.96億元,同比下降了49%。雖然商湯智慧生活營收9.55億元,同比增長130%;智能汽車營收2.93億元,同比增長59%,但無奈兩者體量不夠大,彌補不了智慧商業與智慧城市的虧損。
據天眼查App顯示,商湯此前經歷了12輪融資,累積融資金額達到了52.2億美元,其背後的投資方有軟銀、阿裏、銀湖、IDG等知名機構。不過,在多年的連續虧損下,商湯科技透露其資金還夠“撐五年”。
不過,大模型由於算力、算法與數據的門檻限制妥妥的吞金獸。ChatGPT的母公司OpenAI哪怕背靠着微軟所提供的資源便利與優惠,2022年的虧損大約翻了一番,達到5.4億美元左右。
商湯科技爲了“先機”並不排除砸錢積累技術、加速迭代、搶佔市場的可能性。如若出現這種情況,商湯科技的“家底”能夠撐多久就不可而知了。
所以說,商湯科技急需要尋找新的增長點或者新的故事,這個被比爾·蓋茨譽爲“不亞於個人電腦與互聯網的誕生”是其近期最容易迎來範式革新的機遇。終究,風浪越大魚越貴,說不定商湯科技就能借此機會一路狂飆。
好在商湯科技在人工智能領域並不是“紙老虎”,畢竟資本也不是“”,有潛力才會有投資。
截至2022年,商湯科技及聯合實驗室在全球計算機視覺頂會發表了超過800篇學術論文,共榮獲70多項世界冠軍。其新增了2,136項專利,專利資產總數達到12,502個。並且,根據咨詢公司沙利文聯合頭豹研究院發布的《2021年中國計算機視覺市場報告》,商湯在計算機視覺領導者象限中位列第一,且“增長指數”及“創新指數”雙維度全面領先。
而且,算力、算法、數據作爲大模型最重要的三點,商湯科技雖然與BAT、華爲這種大廠部分上還有所差距。除卻科技大廠,商湯科技在人工智能還是很有優勢的。
尤其是涉及算力的芯片H100、A100現在被“卡脖子”,而據知情人士透露商湯科技“在去年停售之前就有1萬張A100芯片了,完全可以覆蓋訓練一個千億參數量的語言模型的消耗。”
商湯科技推出大模型“商量”的發布會,通過實機演示在文本環節所加入“醫院掛號問答”的落地場景,以及對應AI作畫、虛擬數字人、數字孿生、建模等發布會了秒畫、如影、瓊宇、格物等一系列產品。
不知道商湯科技是否過於“心急”,此次發布會所帶來的效果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水花,反而走向了“弄巧成拙”的趨勢。
這要源於商湯科技在展示自家AI內容創作社區平台“商湯秒畫SenseMirage”的環節中,所演示的精選模型中出現了AI模型站civitai的圖片,引發業界“僞AI”的質疑。雖然商湯科技及時回應稱,“秒畫不僅融合了商湯自研文生圖生成模型,還支持一鍵導入多個平台的开源模型或上傳用戶本地模型,並對其進行特異性推理加速化。”
作爲生成式AI出現此種狀況,明顯與用戶使用的目的相悖。換句話來說,用戶想要的是獨一份的“私人定制”,而並非其他平台的“搬運工”,這兩者有着本質的差別。這也使得商湯科技的股價在發布會後,連跌9個交易日,由最高3.7港元下跌至4月21日收盤時的2.38港元。
並且,伴隨着大模型的風口愈演愈烈,像是科大訊飛、360、昆侖萬維等相關公司股價相比較今年初都大幅度上漲。目前,商湯科技發布“商量”大模型一月有余,截至5月19日收盤價2.21港元/股,股價幾乎未回暖。可見,市場對其大模型的故事並無太多觸動。
“故事性”與“產品化”,商湯何時穿越技術周期的“低谷”?
對於商湯科技來說,明明要故事有故事,要技術有技術,二級市場爲何偏偏沒有起色呢?以筆者觀點來看,有種《狼來了》的寓言感覺,從計算機視覺、元宇宙到大模型,一而再再而三的故事難以自圓其說,商湯的“信譽度”也會隨之降低。
如若商湯在新技術的首發性與含金量,以及商業化上沒有突破性的進展,未來很難讓市場爲之振奮。
在計算機視覺上,商湯的確名列前茅。據IDC發布的《2022年上半年人工智能及軟件市場追蹤報告》顯示,商湯科技位居中國AI軟件市場第一,其中在關鍵的計算機視覺子市場,商湯連續六年第一,整體市場份額佔比達20.7%。
商湯所涉及的業務智慧城市與智慧商業所在的板塊仍屬於安防業務。在這個行業中,前有巨頭海康威視,要去“虎口奪食”;後有同爲AI四小龍的曠世、依圖、雲從,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其次,元宇宙作爲上一輪的人工智能風口。商湯對其熱情程度不亞於當下的大模型,在IPO之際,其招股書中就曾提到過47次“元宇宙”,並聲稱SenseMARS已成爲亞洲最大的元宇宙賦能平台之一。
反觀如今商湯所講述元宇宙的故事又實現了多少呢?不過,對比着Meta(原Facebook)等科技巨頭來看,商湯爲其“故事”所付出的代價並不算多。
對於新科技公司來說,早期以虧損換技術無可厚非,就像是OpenAI,現如今仍舊在持續虧損中,但好在ChatGPT3.5、ChatGPT4.0以及即將發布的ChatGPT5.0都是標杆一樣的存在,伴隨着微軟以及衆多科技公司把OpenAI的技術與他們自家產品所融合,盈利能力已經日益增長。
商湯科技已經不算“新”了,從2014年成立於香港至今已10年過去了。仔細相信,其具有“不可代替性”的技術有多少呢?實機商業化落地能夠盈利的業務又有多少呢?
高德納咨詢公司所提出的技術成熟度曲线,作爲新技術賽道上的一員,想通過技術的投入,讓自己能在過高期望的峰值後,有爬出泡沫化谷底期、從而迎來黎明的實力。然而,現實真的會像設想這般嗎?或許還是有所差別的,畢竟,長期主義並不是我們堅持什么長期不變,而是要去判斷什么長期值得堅持。
畢竟,技術往往是商業上的效率/成本/服務等問題的,如若無法盈利,或許就要與市場“無需求”去掛鉤了。“無需求”一面可以解釋爲,真正的無需求,也就是不需要;另一方面可以解釋爲,市場有需要,但是企業競爭力不足,導致自身“無需求”。
正如2022年8月,商湯8月發布過一款名爲“元蘿卜SenseRobot”的AI下棋機器人,商湯還專門請了知名跳水運動員郭晶晶爲其代言。這款產品推出後,卻被市場反饋認爲其有着功能雞肋,無法聯網、炒冷飯等致命弱點。
華爾街財經媒體《Capital Watch》CEO朱江發朋友圈直至商湯憑借此機會“業績造假”,既然請郭晶晶代言,商湯的這款產品“銷售業績”應該有2億收入,他們一般這樣操作:找一家中間第三方公司,拿2億元以入股的方式“投資”給四五家公司,最後,這四五家公司在充當商湯的代理商,給商湯轉去兩億元銷售款,开始的時候還正兒八經交貨個一兩百台,總是要擺擺樣子,後來索性連生產物流都免了,直接發票往來,大家都省事兒。
或許朱江的言論並非“空穴來風”,在商湯以往的交易數據與案例的行爲,並不能排除提前確認利潤與虛構收入的可能性。首先,在商湯所涉及已經公开的訴訟記錄中,就存在着爲增加業績從而循環貿易的質疑。
《(2020)蘇(0903)民初(1048)號和(2020)蘇(0903)民初(3312)號》官司中,經法院審理認定的事實爲:原告商湯公司、被告精儀達公司及上海易華電子商務有限公司三方於2019年11月4日、6日籤訂了採購協議,三方之間爲循環貿易。
另一起判決文書爲《(2020)京(0106)民初(30115)號和(2021)京(02)民終(7868)號》的官司中,指控商湯科技子公司上海商湯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分別跟四川和福建三方不同公司進行閉合式循環交易。這兩場案件中,商湯科技所涉及的循環交易,不得不引發旁觀者的思考,此行爲意在爲何?
此外,在與商湯科技有關聯交易的公司中,也疑存着“突如其來”的神祕交易。商湯科技曾經的主要股東之一的全資子公司JapanComputerVisionCorp於2019年5月注冊,同年8月30日就與商湯科技籤訂了分銷協議,成爲商湯科技的代理商,2020年便爲商湯帶來了1.64億元的收入。
商湯給出的解釋爲:“與JapanComputerVisionCorp的交易增長,是因爲商湯部分業務在日本市場短期內取得了高速增長,其增速突破了當地傳統企業的慣有認知。”
作爲一家科技公司,既然能突破當地傳統企業的慣有認知,所帶來的增長大概率應該是持續性的,或者起碼短周期內是持續性的。2021年,商湯以日本爲代表的海外市場營收,卻從2020年佔總市場營收的22.12%,下降至11.76%,幾乎腰斬。
商湯科技似乎難以自圓其說。並且,在商湯科技最新公布的2022年年報中顯示,去年公司和JCV依然存在關聯交易。
無論是作爲一個人還是一家企業,都會多多少少會出現“走偏”,無論是輿論質疑還是真實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就好了。然而,從商湯科技的年報對比來看,無論是關聯交易、高管薪酬過高還是應收账款的健康度都沒有明顯改善。
從2022年財報數據可知,2021年~2022年,账齡1~2年的應收账款由14.03億增加至32.45億,同比增長131.3%;账齡2~3年的應收账款由8.52億增加至11.8億,同比增長38.5%;账齡三年以上的應收账款則由1.01億增加至6.3億,同比增長523.8%。與此同時,商湯應收账款周轉天數也由2021年的319天增加至2022年的494天。
新技術的誕生,通過技術成熟度曲线與技術採用周期綜合來看,新技術新產品沒有完全經過市場的驗證,通過炒作概念把期待推向膨脹期,甚至到泡沫化的谷底期,換來的風險性大概率成功率,譬如去年的元宇宙。
風口之上,除卻市場聯合推手炒作的外因,與企業的內部把控也不無關系。所以說,商湯科技在追趕外部風口的時候,不曾忽略過內部的把控與改善。
商湯滅夏桀“十一徵而無敵於天下”,“商湯革命”成霸主。在國內芯片等尖端技術領域被“制裁”的當下,希望“商湯們”可以突出重圍,帶領國內人工智能行業站上金字塔,把故事裏面的設想變成民衆未來最普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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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商湯科技“博弈”大模型,如何穿越技術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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